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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阿爾法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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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阿爾法的過去

俞白莫名其妙被請進軍區最高保密處,喝了一肚子茶,又莫名其妙被送出來,門口大橘貓捧著杯茶慢慢嘬一口,露出一臉我都懂。

“我一個老人家就不打擾你們小年輕恩愛了。”

“您好好休息。”阿爾法雙腳一並,稍息立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走在回家的路上,俞白覺得有必要就今天這件事情好好教育阿爾法一番,善良是要有度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阿爾法,以後被欺負了要說,不要什麽都一只蟲扛。”

“……好”

“上次受傷也好,這次訓練也是。”

“……好”

“對了,這位司令長對你好像有些特殊,你們認識嗎?”

“……好”

俞白:?

俞白終於發現阿爾法心不在焉,上前橫跨一步擋在他面前:“阿爾法,我剛剛說了什麽?”

金發雌蟲好似突然夢醒,發現是俞白立刻習慣性掛上一抹溫柔的笑意:“您說讓我學會告狀,受了欺負和您說。”

“還有呢?”

“還有?”阿爾法面色浮現一絲懊惱,立刻認錯:“雄主,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並未聽清,您能再說一遍嗎?”

認錯倒是很積極。

俞白看著面前頗為自責的雌蟲嘆了口氣:“你心裏有什麽事嗎?”

“沒有。”雌蟲搖頭。

“唉——”俞白捧著雌蟲的臉輕輕一擠,“怎麽就是學不會呢?”

“被欺負了可以告訴我,難過也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我,”俞白一瞬不移地望進那雙金眸,一字一句道:“阿爾法,你可以依賴我,我們是夫夫,不是嗎?”

一向精明能幹殺伐果決的雌蟲此刻顯得有些呆楞楞。

額頭貼上額頭,呼吸仿佛都在彼此纏繞,阿爾法不做掙紮,任憑自己陷入那片澄凈的黑中。

就放縱一次吧,他們是夫夫,不是嗎?

俞白,我真的可以完全相信、依賴你嗎?

俞白安靜地等著,他知道敞開心扉很難,尤其是對於阿爾法這種吃過苦中苦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見慣了蟲心叵測的軍雌,他就是再謹慎也不為過。

阿爾法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他定定地看著俞白,仿佛叢林中覓食的一頭野獸在最終行動之前再三確認他的獵物,一旦出擊,必一擊致命,不留餘地,至死方休。

“雄主,您說過會永遠陪著我,對嗎?”

俞白感到一股顫栗自靈魂深處生起,他忍住逃跑的欲望,註視著阿爾法的眼睛,再次承諾:“我會陪著你。”

這不僅僅只是一句簡單的承諾。俞白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願意為了一只雌蟲而留在蟲族世界。

喜歡是一個很神奇的情緒,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或一眼萬年一見傾心,或細水長流溶於生活,短短不到兩月的時間裏,俞白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喜歡上面前這只漂亮又讓人心疼的雌蟲,雖然他是第一次戀愛沒有經驗,但喜歡與否他還是能弄明白的。

一個陌生的星球,一個陌生的世界,俞白只能永遠在心底唱著他們聽不懂的歌,說著他們不理解的語言,做著他們不明白的手勢。他來這的第一天就在為回家奮鬥,而如今他動搖了。

那一晚星河如織,可能是夜色太美,亦或者是星光太亮,他打心底第一次萌生出一種沖動:留下來吧,陪著他,你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遇到一個如此合自己眼緣的人了,也可能永遠都不會碰到這樣一個能牽動你萬千思緒的人了。

俞白也知道他面前的阿爾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阿爾法,他所看到的只是阿爾法想讓他看到的,還有另一個阿爾法躲在陰影中不安地隱藏著,有多少人表面上風光霽月背地裏默默舔舐傷口。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都有不想為人觸碰的傷痛和不得不隱藏的苦衷,能成為未來的帝國元帥金色雄鷹的雌蟲沒有寫手段是不可能的,但是俞白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能感覺到阿爾法是一只好蟲。

既然他決定和他一起面對,做一對真正意義上的夫夫,那麽他就該多了解阿爾法一些,他的過去、現在和將來,阿爾法早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一個紙片人了。

夜色如水,雌蟲擡頭看著漆黑無月的天空,緩緩開口:“雄主,您想聽一聽我的故事嗎?”

“榮幸之至。”俞白笑著鼓勵道。

“自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雌父雄父,黑市裏孤兒很多,他們都想要口飯吃,我也不想死,”金發雌蟲目光邈遠,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的一個冬日。

阿爾法並不是一開始就是A級雌蟲,蟲蟲都以為他是用了手段從B級升為A級,殊不知原本的他連B級的邊都夠不到。

為了生計,幫工,跑腿,阿爾法接各種各樣的活,就這樣如野草一般長大,那一天他接了幾個黑活,可是身體莫名一陣冷一陣熱,背後又疼又癢,沒蟲照料,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青春期來臨了,好不容易挨到幹完活拿著微薄的報酬,他很高興,明天一天的飯錢有著落了。

他跌跌撞撞往外走,卻不想碰到了幾只雄蟲,領頭的雄蟲叫嚷他踩臟了鞋,揪著他的頭發讓他跪下舔幹凈,他被屈辱地壓在地上,手中緊緊握著賺來的工錢,突然那雄蟲咦了一聲,扯開他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了一句話:“這只雌蟲好像要長翅膀了。”

就是這句話差點要了他的命。

雄蟲沒有蟲翼,只有雌蟲才有,蟲翼是抵禦敵人的強悍武器,處處受蟲優待的雄蟲們面對獨獨屬於雌蟲的翅膀,除了好奇更多的是嫉妒。

阿爾法被他們帶到了一個廢舊的工廠,手腳都被捆上,鞭打、穿刺、電擊,他們在他身上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可是他就是無法長出蟲翼,雄蟲們玩累了失了興趣,就把他隨意丟在一處下水道旁。

那晚天上大雪,阿爾法倒在雪地上,很快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雪,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背後割裂的傷口隱隱發燙,他看著鵝毛般的雪花片從天上一點點落下,昏死過去。

可惜啊,他並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從C級分化變成了B級,背後的傷口已經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漂亮又堅硬的金色蟲翼。

分化成功後的他感受到身體前所未有的力量,那些屈辱和折磨成為他最好的養分,他參加了地下黑市的拳王爭霸賽,他不僅要活下來,還要活得很好。

“在一次拳賽奪冠後,我遇見了司令長,”阿爾法突然擡頭朝俞白一笑,“那一天剛巧也是大雪。”

那天他終於跨級打敗了A級雌蟲,成為新一代拳王,正坐在狹小的換衣房裏解手上沾滿血的繃帶,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年輕的司令長靠在門邊偏頭說了一句就此改變他蟲生的話。

“小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那時候的司令長還沒有發福,一身筆挺的軍裝,阿爾法從來沒有在地下黑市裏見過這種蟲,仿佛發著光,他和整個黑市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你是誰?”青年雌蟲警惕看著陌生雄蟲,像一只年幼的花豹對著闖入他領域的未知生物露出兇牙。

雄蟲絲毫沒有把青年雌蟲的威脅和忌憚放在眼裏,插著手,往前走了幾步:“我?是能帶你見大世面的蟲。”

“然後我就進了軍區一步步成為中校,司令長對我有知遇之恩。”阿爾法偏頭朝著俞白故作輕松一笑:“雄主,我的故事講完了,很好笑,是個爛俗的故事吧。”

俞白聽到阿爾法被雄蟲虐待時就已經氣的渾身發抖,死死壓抑內心的怒火,再看阿爾法輕描淡寫地描述他的苦難,又生氣,又心疼。

“一點都不好笑!”俞白沖笑的難過地雌蟲喊了一聲,再一次揪住他的臉:“不想笑就別笑,在我面前你不用假裝高興。”

“一個人,很辛苦吧。”俞白懊惱,“我要是早點在你身邊就好了。”

要是他一穿書積極些就好了,那他們就能早些相遇,不用白白浪費了三年。

“沒關系,以後我陪著你。”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

“雄主,”高大的軍雌緩緩低下頭埋首在他俞白肩側,“沒有其他雄蟲,只有您。”

俞白一楞,楞了幾秒才明白阿爾法的意思,抱住毛絨絨的腦袋摸摸頭:“我知道。”

阿爾法這麽要強的一只蟲怎麽可能會為了提高等級委身於他厭惡的雄蟲,再說幼年又經歷了那樣的事情。

“提高等級很難吧,沒事,你做到了。”從C級到A級,阿爾法付出了怎麽的代價,俞白不敢深想,那些痛苦的事情就讓它永遠地埋葬在記憶最深處,揭開傷疤清創後就會愈合,剩下的就留給時間吧。

“雄主,我其實並不是您看到的那樣……我”阿爾法猶豫著開了口,不知道怎麽說。

“沒事,我明白的。”俞白繼續摸摸頭:“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會一直在你身後。時間很長,你可以讓我慢慢了解你。”

“雄主……”阿爾法身形顫顫,他何德何能能遇見這樣好的一只雄蟲,支持他的志向,憐惜他的過去,甚至包容他的陰暗。

俞白側首親了靠在他頸間的雌蟲:“摸摸頭,不難過了。”

你是苦難裏開出的一朵花,千難萬險來到我的手心,放心吧,往後餘生,都是甜的。

………………………

一個小時後,俞白揪了揪依舊賴在自己身上撒嬌的雌蟲,仰天長嘆:“今夜的月色很美,阿爾法,你感受到我腿上的蚊子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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